横公鱼泓渤

tm现在老福特过审什么路子,亲情原剧向历史线,传了三次不让过!有毒吧!审核就没有活人能看一下是吗?机器又是个什么标准?再不过又得找新地方发文,这地儿又得弃,一想就贼麻烦啊啊啊啊啊闹心

(琅琊榜+山河令)此去经年 33 江湖

结局章!开心!终于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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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开始,一边喝酒一边盯着萧平旌的人变成了周子舒和温客行两个。

   俩人顶着青黑的下眼圈萎靡不振的盯着他,压迫感委实不小。

   小团子没留下前世太多记忆,也就是记着见过周子舒,有个自己还不太懂但是似乎很重要的约定。这会儿见俩人总盯着他,小团子倒是不认生,大大咧咧顺着周子舒右腿抱住就往上爬——哪怕上辈子的事儿都忘了,他还是潜意识里记着周子舒在天窗时左膝有过一次重伤,陈年旧疾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伤好之后左腿始终不宜承重。

   周子舒心里有点感动,伸手把小团子就着坐在腿上的姿势揽在怀里,就听见小团子说,“周爷爷,我能叫你子舒嘛?”

   周子舒听见呛水的声音,抬头看去,萧庭生本来正拽着媳妇手,快快乐乐的和飞流成岭喝酒聊天,冷不丁远远听见自己儿子冒出来这么一句,直接破功。

   萧庭生奔过来,还没开揍,就见周子舒抬了下眼,止了他的动作,然后低头看着自家平旌,笑得如沐春风,“可以呀。”末了还补了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原因不能告诉别人的,我们说好了——来拉勾?”

   小孩儿其实并不记得上辈子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个小秘密是什么,但是小孩子嘛,能有个小秘密总是很开心的,所以小团子伸出小胖手,愉快地和周子舒拉勾。

   周子舒笑得特别真心实意——太好了,小团子不愧是林殊转世,果然很勇,这第一步走出去了,以后自己就能坦坦荡荡的在这条为老不尊的路上狂奔下去了。

   你看,车到山前,果然必有路不是?哪怕原本没有路,林少帅也能徒手开出来一条。

   小团子“子舒子舒”的叫了一会儿,可能是渴了,转头叫温客行,“温爷爷,我想喝水。”

   一群大人都喝酒,这里没有水。

   温客行表情却不太好。“想喝水是吧?平旌啊,叫一声客行哥哥?”——叫阿絮子舒,叫自己爷爷,这辈分可乱了套了。

   萧平旌一脸认真,“不行的,爹爹说不能乱了辈分。”

   “那你都叫他名字了,怎么不说是乱了辈分?”

   “子舒不一样的,是吧子舒。”

   周子舒忍着笑,看着温客行,“知道孩子渴还那么多话,快去弄水去吧温爷爷。”

   温客行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成岭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

   成岭拽着飞流,麻溜的去厨房取水去了。

   没能跟着一起及时跑掉的庭生拽着媳妇的手,在温客行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小姑娘不惧温客行,直愣愣的瞪回去——做什么欺负我男人!为老不尊!还有没有点长辈样子了!

   温客行看看那两个一派含饴弄孙模样的林殊组合,再转头看着那个一点不怵、梗着脖子和自己互瞪的南疆小丫头,收了眼神,哭唧唧的就要把萧平旌从阿絮怀里挤出去,自己扎阿絮怀里。

   萧平旌紧紧抓着周子舒衣襟不撒手,周子舒也怕孩子摔坏了挤着了——等林殊再投胎,要是还得排这么多年的队,他是真没信心还能成功完成和林殊人间为友的约定。

   “老温!”——你都多大的人了,吃个孩子的醋可还行?人孩子才多大!

   

   当天晚上,周子舒终是为自己不合时宜的一句“温爷爷”,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萧平旌就这么在萧庭生手底下长起来,十二岁跟着萧庭生上了战场,还没有马高的时候,就已经能将手中长枪耍的有模有样。

   众人都夸这孩子将来定能接掌长林军旗,平旌听了这话却未见多开心,反而是表现得不思进取,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甚至逃离军营,总跑去周子舒那摸鱼。

   他可没忘了,他哥萧平章才是长林少帅,千万不能让人有自己想夺权的错觉,到时兄弟阋墙,终究是外人看笑话,可疼在他哥俩自己身上。

   可惜,他也没机会摸几年鱼,他的这位忘年挚友,便行至了人生尽处。

   

   周子舒早年间实在是太能折腾,这几年大巫一年能来两回,和七爷每年总要在山庄住上起码一个月。

   大巫还和他们约定好,等下一代能接手大巫之职,他和七爷打算先浪迹江湖踏遍名山大川,过几年舒心日子,等浪够了,要和七爷一起来四季山庄找周子舒二人抱团养老。

   可惜,大巫他们还没等到这一天,周子舒就先走一步,终成遗憾。

   

   那时成岭刚过完45岁生辰不久,周子舒有一天,突然又毫无预兆的梦见了秦怀章。

   秦怀章这一次一反常态没怎么絮叨,只是看着他,良久,叹了一口气。

   “子舒啊,是时候了,你……去和他们好好儿告个别吧,师父在这等你。”

   周子舒感觉身子往下坠,倏忽醒来,只觉得身体很久都没有这般爽利过——从十来年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路上死不回头了。

   周子舒轻手轻脚下了地,看看身边没有醒的温客行,小心翼翼的走出门,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从一个孩子到如今垂暮,可这四季山庄历经风雨、几遭变故,如今竟是比幼时记忆里的样子只盛不衰。

   大概自己这一生,至少对四季山庄而言,总还算是……有所贡献的吧。

   他靠在树下,看着树间漏下的天光,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出自己这一生。

   他幼年拜师入庄,少年创立天窗,一腔热血渐凉,学会了阳奉阴违只为保一个子民安康。

   等终于尘埃落定,他亦旧部折尽,终于心灰意冷,将天下放心交给耿直的新帝,交给这个换了新血的朝堂,带着一身罪孽,隐姓埋名遁入江湖,去江湖上去体验自己本该在出师时体验的江湖风光。

   那之后所发生的事,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啊,就如今的结果来看,还不错。

   周子舒起身,拍拍身上沾的灰土,回了房间。

 

   屋里,温客行刚刚睡醒,打着哈欠和他说早安。

   周子舒笑着回了个早安,像平日那样,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然后,周子舒站在床边,从腰间连鞘卸下白衣剑放在床最外侧,自己又整整外袍,躺了回去,转头望着变成侧躺以手撑头笑看着自己的温客行,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老温,我的时间到了。”

   温客行楞了一下,看着周子舒脸上的笑容,先是疑惑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骤变,探手捏住他脉细细查探。

   周子舒没躲,也没挣扎。

   他看着温客行眼圈浮上一层红色,从指尖蔓延开的颤抖很快带动了他整个人。

   回光返照,将死之相。

   

   周子舒对温客行的反应毫不意外。

   他伸手拍拍温客行手背,“好了,别哭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好了,我没有力气再说第二遍了。”

   “老温,如今成岭已经长大,四季山庄我也没什么可再牵挂的——成岭已经做的很好,未来还会做得更好,我相信他。”

   “我没有力气出去找成岭了,也没那个打算,这算是我的私心吧,我不想那孩子看着我死。孩子大了,长辈去世这件事他经历过很多次,所以身后事我也并不担心他会手忙脚乱,虽然这么说对好像有些对不起那些前辈们吧……只一件事拜托你,老温,替我把白衣剑交给成岭。”

   “我现在已经没有理由绑着你、要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啦,既是知己,我自然知道你,所以我也想给你一个选择。”

   周子舒笑着伸出双手扳过温客行的脸,“摆在你面前的,现在有两条路,要是想陪我走,就麻烦温大善人趁着我还没死,先告诉在下一声,我下去之后好占个好位置等你一起往前走;你要是还放心不下孩子们,想多在人间留些日子,我就不等你直接跑去投胎啦——早投胎一步,下辈子见面的时候我还能比你大——下辈子,我还护着你。”

   温客行攥着周子舒的手,眼圈通红,已经泣不成声,这会儿努力调用真气,强行压下情绪,拼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絮,你等我,我们一起走,下辈子,下辈子我来保护你,如果我们真的还有下辈子的缘分,阿絮,我想在我最好的年岁遇见你。”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能够在我还是干干净净的少年郎的时候,某日打马过江南,于阳春三月与君相见,赠君一枝春。

   周子舒笑道,“能不能行了老温,这事你还要和我抢?你就不怕我为了争当哥哥,下去不等你先跑了?”

   “阿絮你别说这种话,这时候了你还吓唬我?”

   “放心吧,不会不等你的。”

   周子舒咳了两声,忽然一偏头,咳出一大滩血。

   待他咳完这一口,重重躺回去的时候,已经只能捯气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过程没持续多久,也许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也许稍长那么一点点,周子舒闭上了眼睛,心跳逐渐弱了下去。

   直到一丝脉也探不到了,温客行拧了帕子,认认真真给周子舒擦干净脸,替他把几缕散落的发丝整整齐齐拢到耳后,探身在那人额上落下一吻,说了句“等我。”

   然后温客行拿起白衣剑,转身出了屋子。

   

   成岭这天清早突然一阵心慌,不仅自己再也睡不着了,还惊醒了身边的飞流。

   俩人一看天色,也是快到鸡鸣时分了,左右睡不着,便双双起身,开门出院,准备把早课提前。

   早些做完早课,也早些去帮温叔做早饭。

   师父这些年被温叔的手艺养叼了嘴,旁人的手艺都食不下咽。

   结果俩人刚到院子里,就看见了迈步进院,眼圈通红,手里拎着一把剑的温客行。

   “温叔,今日怎么这么早?”

   温客行把剑连鞘拍进他怀里。

   “成岭啊,阿絮说,让我把白衣剑交给你。”

   白衣剑?

   师父不曾离身、入门第一课便告诉他剑在人在的四季山庄庄主剑?

   这会儿温叔说师父让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温叔,为什么是你给我?师父呢?他怎么不亲自给我,师父呢?”成岭越说越急,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拽着温客行就要往主屋跑,可是他竟没拽动。

   温客行看着这个自成年后就特别稳重的孩子十多年没见过的慌张样子,心绪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甚至能保持住面上的微笑。

   他摸摸成岭的头,“好孩子,别慌,你已经不用急着过去了。我和阿絮看着你从镜湖剑派逃出,一路成长至今,已经能放心的把四季山庄交给你……阿絮说得对,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我起心思留下的了。好孩子,温叔没有别的要求,等我死后,你把我和阿絮葬在一起,我们约好了,他会等我,等我一起走。傻小子,你师父最后还在威胁我,要是我去晚了怕是他一个人就耍滑先去投胎了,我得去追上他。哦,对了,我前几天晃坛子的时候,听着咱们刚入庄不久的时候酿的那坛酒像是成了,二十五年陈的黄封,可惜阿絮喝不到了,要是你开的时候酒没坏,就祭两壶给我们吧,阿絮最爱这个了。”

   温客行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顺手从腰间摸出那把用了很多年伴他登上谷主之位、后来也陪他入了江湖直至归隐的铁折扇,扔给飞流,“差点忘了老伙计,这扇子上血气太重,我不想带到下一世去,就留给你们啦,”温客行语气轻松,像是抛掉了一个大丨麻烦,“怎么处置我就不管啦,扔了砸了埋了,管他呢,反正我不要了。”

   温客行冲他俩摆摆手,“这会儿我要赶着回去找阿絮啦,你两个准备准备,过一两个时辰,估摸着就可以给各方故旧发讣告啦,好啦,去收拾吧——我和阿絮两个人想安安静静的走,你们不要早进来打扰到我们啊!”

   温客行转身走了,只留给成岭一个逆着光远去的背影。

   成岭望着那背影,直挺挺跪下,安安静静磕了三个头,伏在地上,无声哭泣。

   ——师父,温叔,一路走好。

   ——愿你们来生,不要再经那些苦难波折,一生平安喜乐。

   

   他二人走出院子,靠在主屋门口,掐着一个时辰的时间,恭恭敬敬地执弟子礼进了门,看着床上并排躺着、面带微笑、遗容安详的两个人,退后一步,在床边跪下,一丝不苟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温叔,成岭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韩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仿佛是失了魂,浑浑噩噩跟着仪程,直至三日后下葬封茔,韩英跪在墓前,好像终于清醒。

   成岭和飞流看着他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然后直挺挺跪在那里,看着墓碑,语气平静。

   “韩英于天窗时期成为您的死士,当时念着誓词,是真心的——一日是您的死士,便一世是您的死士。如今主人既去,韩英身为死士,没有独活之理,您且宽限我几日,待我把山庄情报部门安排妥当,就去见您。”

   

   成岭试图劝说韩英,最终失败,只能把人锁在屋子里,防止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何况成岭觉得,那两个相伴赴死的人,未必愿意看见他。

   可惜,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韩英的本事——他毕竟是周子舒在天窗的时候亲手教出来的人。

   七日后的清晨,成岭早起去祭拜师父和温叔的时候,在墓前,看到了韩英倚着墓碑的尸体。

   韩英,也是笑着走的。

   

   往后数年,成岭和飞流的扫墓之旅的名单上不断添着人,先是萧景琰、蒙挚、蔡荃、沈追,后是萧景睿,言豫津。

   直到有那么一天,他们接到了萧平章的死讯。

   这是旧识里,第一个死在他们前头的小辈。

   

   好像没有过太久,他们又一次收到了旧友死讯。

   这一次,死的人是庭生。

   他到最后,都没有丢了长林风骨,没有丢了赤焰军魂。

   成岭给庭生墓前倒了一瓶酒,他想着,平旌还在,赤焰的火光不会熄灭,这一点火星,总会烧下去,静候时机,等着下一次重新燃遍九州、威服四方。

   他看着俨然活成一只人瑞、还时不时跑来四季山庄串门的蔺晨,看着那家伙在外人面前已经惯是符合他须发皆白外表的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却在进了四季山庄之后,在他俩面前秒变年少时记忆里那只活泼的大扑棱蛾子,可见年岁渐长,终究本性难移。

   成岭观察了蔺老扑棱蛾子几天,突然有一日心有所感,终于体悟六合神功,并将之与自己所学全部融会贯通。

   

   成岭拖着飞流闭了关,这一闭关,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后,世事变迁,朝堂经历了重新洗牌,这个几经起落的王朝抖落一身尘灰,步履蹒跚地重新出发。

   而他们的故人,此时也只剩了大闹了两通,如今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归隐了的萧平旌。

   步入江湖,俩人头一次彻彻底底的失了归属感。

   既已无家可归,便不如归去。

   他二人回了山庄,在周子舒和温客行墓前待了一天,第二天用过早饭,将白衣剑传给下一位庄主,然后带着大荒和龙背头也不回的了出门,奔赴洛阳,最后一次拜访了已经四世同堂的阿湘两口子。

   之后,他们上了长明山。

   两人把新创出来的这门绝学,和古刃龙背、将军大荒一起埋在了叶白衣和容长青的墓旁,之后两人就留在了山上,再也没有回到人世间去。

   

   很多年后,长明山突发一场雪崩,有一人为躲避灾难,跌跌撞撞跑入山洞,七拐八拐也不知怎地,走到了一处冰室。

   冰室之内,有一堵冰墙,里边影影绰绰似有人在。

   那人也是胆大,自水囊小心翼翼的浇了一块冰,往里看去。

   冰中确实有人,还是两个,像是已经这般冻在一起很多年了。

   

   那二人须发皆白,但容颜未老,两人相互依偎,手也紧握,虽同为男子,却透出一股令人不由惊羡的自然亲昵来。

   其中一人腰间隐约有露出一角的铁折扇,另一人袖中隐约有四季山庄颇负盛名的雨打芭蕉针的机括。除此外,再没什么能用来分辨两人身份的东西了。

   后来那人逃过此难,下了山去,很快长明山上有神仙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有人说,曾听家中长辈提起,祖上有缘,见过长明山剑仙,剑仙本已不老不死,却为除鬼谷、救众生而重新出山,最终与鬼主同归于尽,只留下了随身的仙剑和那本神仙心法,可这两样东西啊,也在漫漫时光中佚散了。

 

   江湖一时间风云又起,不知多少人垂涎这剑仙所留之物,妄想一步登天,夺武林至尊之位。

   而这混乱的江湖中,有一受到波及无辜被累的少年,走投无路,误打误撞上了长明山,发现了被大雪掩埋的两座合葬墓的墓碑。

   和墓碑旁埋着的两把剑、一本书。

   

   江湖代有才人出,你看这江湖啊,总有少年来。

   可惜呀,你、我,每一个身在江湖的人,终难留少年时喽。

 

                                   ——《此去经年》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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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油酥,出自《儒林外史》记载,创于清末,噫,没吃过,想吃。查资料时候看说金陵小吃超多,噫,想吃。

   记得剧里萧庭生十一岁被苏苏救出掖幽庭,苏苏死在北境战场时候他应该十三岁,苏苏死一年半后子舒给自己钉完钉子出京,出京路上救了十四岁镜湖剑派被灭的成岭。根据时间线推测庭生成岭岁数相差半年之内,应是同年生人。

   所以对飞流来说,打从一开始那就是两个弟弟。

   各种意义上。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李白《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李白《春思》;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杜甫《赠卫八处士》

   其实引用上述诗句这地方,就是太湖泛舟船上那一吻,在计划里应该是一句高光句子,能穿起概括截止此处所有前文,并且包括上原著。可惜,能力有限,没能成功,这是这文的遗憾。

 

   习惯性附本文采用的时间线,年龄不能确定的都为大约,琅琊榜和天涯客俩堪称时代背景完全不同的世界合并,尽力了,时间必定和原书原剧有一定出入。

   周子舒30岁离开天窗——张成岭14家破——温客行28或29反正小于周子舒

   周子舒34岁回金陵——张成岭萧庭生18

   这块推飞流年龄逻辑链基本是酱婶儿的:林殊17战死梅岭,结合最后临别前和景琰城楼谈话时候说的这十三年来始终关注大渝动向,推定梅长苏死亡年龄30岁,他梅岭一役17那会儿周子舒15,林殊比周子舒大两岁。梅长苏入京第一个年关灯节言豫津说飞流也该成年,推定飞流入京第一年大概16-18岁。翻案大概两年多近三年过程,推定飞流在梅长苏30时候,考虑要和成岭凑一对,故按小算,19岁左右。也就是说,周子舒30时候,飞流21岁左右。

   由此可知飞流成岭7岁的年龄差已经是推算里差不多最小的年龄差了,所以正文里边,一直没有明确点出飞流岁数,三年一代沟的话,这已经俩代沟了啊,该庆幸飞流早年间心智不全,没有进一步拉大代沟。

   然后继续捋,萧庭生大概25岁前后捡回平章,26左右结婚,平章不记事时候被捡回来,然后等了6.7年左右有弟弟。

   喜大普奔,平旌出生。

   庭生38岁左右丧偶。

   周子舒56——张成岭庭生40——温客行54或55

   周子舒61——张成岭庭生45——温客行59或60

   知己共赴黄泉,周子舒温客行人生结局。

 

   老规矩,我要开始作话环节了,晋江签约期间留的老毛病,不想改了。

   最开始起意写这个,其实是个意外,根源,非要说的话,还是在琅琊榜。

   所以我第一次看见老福特有人和我说这文琅琊榜含量过低让我改tag的时候真的想乐。

   我全文是有联系的,全文截止现在十五万字,番外不知道有没有,再说。整篇没看完之前,就敢确定里边琅琊榜含量低?依据点啥?还有说没见涉及多少原著的,开篇第一二章,我走的明摆着就是原著结局啊朋友们,是你没看过原著还是我没看过原著?打碎了揉进去就看不出来,这种程度也好意思打上门宣称自己看过原著?简直是我码字期间的快乐源泉。

   关于本篇设定,确实有私设,改动比较大的比如说原著里边周子舒取钉昏迷三个月娇弱了两三天,之后没十天半月就爬起来了,过几天就能跑会跳,之后就和温客行俩人开始过招拆房子,被七爷骂是一对跳蚤这个事,因为个人经历,我觉得这很不科学,就给改了,改成了卧床一年多。因为我当时昏迷过去不到十天就浑身肌肉全无,体重轻了三分之一,半个月后第一次下床站起,还得有个人在一边扶着才能挪步。就……适当的还是应该讲一点科学的吧。

   虽然七爷系列这两本,本身设定就不太科学哈哈。

   其实结尾时候还有一些想写的,最后决定不写了。就是结尾的地方原本是有温周地府相见,和师傅师娘静姨一起见了面,本想着不如就在地府住下了,结果被地府工作人员撵去投胎的事儿。里边对于师父的身份有解释,就是他能频繁入梦和周子舒透露很多事,不仅仅是因为俩人是师徒所以亲密度够,还因为师父有隐藏身份,权限很大那种,最开始设定是个丢了剑等着剑无主好捡回来的历劫剑仙。

   后来觉得如果这么搞,一不小心容易结不了尾,又得长长久久的写下去,想了想就算了,这条线看看反正不影响主线剧情,就全砍了。因为我真的有前科,最开始想写十万字的那篇鼠猫,09年和10年之交的那个春节开的文,现在还没完结,已经奔200万字去了,就……真的不能再犯这个老毛病了,那篇眼看着已经成了真·有生之年系列,最开始追我那篇的读者,有从中考高考追到毕业工作了的……

 

   近日也在吃粮的时候围观了一些争端,包括我这篇也三番五次有人说tag不合适,某一方含量不够建议删的,哦,最可笑的是自称看过原著却看不出我文里原著梗的,说实话,最开始生气那么一下,之后我个人觉得好笑要大于其他。排除掉一部分可能真是脑子笨意识不到那块是原著直接以为是剧或私设的,其他的真就被潜移默化到粉圈思维看一切呗?哦,近两年有句话很精准概括这种情况,叫做非蠢即坏。为标签起争端这种过于资本主义粉圈化的魔幻现实真是每回看到就忍不住叫人感叹,资本主义真是亡我中华之贼心不曾死,资本主义两党制之争的变种借着文化侵蚀还真是润物无声。

   可笑居然还真有人把这玩意当真理,捧个垃圾当鸡毛令箭,真以为这玩意上得了台面?标签不是人贴的?老福特最开始弄这玩意就是个索引,防止有人误入没看过的冷圈有啥阅读障碍看不懂,看不懂你就点叉逃生呗,这难道不是最开始耽美圈子的默认规则?为这玩意撕作者,这操作最开始也不知哪个脑残想出来的,脑壳含水量未免过于高了。如果不是出于脑残,则始作俑者,唯恐天下不乱,只为把水搅浑,其心当诛。

   这这文写的过程里我也在吃粮,有一天一看有关注的太太更新,刷出来就又看见一个占tag致歉的文章,简直要给我笑死。当初第一个这么干的人或许是出于礼貌,或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惫懒,但这么干的人多了乃至成为一种莫名其妙的规矩的时候,朋友们,你们就没有那种在公交车上被体格壮硕的老人理直气壮要座位的被道德绑架感?真有人觉得这玩意配叫个规矩?哪门子的规矩?有法律规定么?哪条哪款?我写个文打个索引,某一章有事更不上说一声这篇得晚,也用为占tag致歉?它本来就是为某篇同人搞的说明,为啥不能带这个同人tag?把自己摆的过于谦卑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别当所有人都能看懂你的谦逊,不会借此得寸进尺。

   君子风是给君子看的,不是君子的,不要奢望他能看懂,谦逊做给瞎子看,不外如是。我看着老福特这些年撕逼风渐起,一度甚是猛烈,以至于我有段时间有忍不住怀疑我国的语文教育是发生了什么断崖式降水准的世纪大事,竟导致了看文的部分人阅读理解水平一降再降,居然都能搞出为了一个tag撕作者甚至将其撕退圈这种谜之操作。

   列位看官,望君谨记,我国几千年延续至今文化未曾断流,靠的是文化融合,文化包容,和而不同。而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看几本文学作品和史书吧,说非我族类这种话挑起内部争端搞事的,大多数可都是死无全尸的反派。

 

   从15年至今,六年余。琅琊榜是我唯一一部无限单循的剧,尤其最后六集,怕是刷了不下五百遍,好几年间吃饭和晚上做手工打游戏码字,都是放的这剧当背景音,一度是搁家开着吸尘器干着活铲着屎梳着毛,不用看屏幕,都能脑补出说话人此时语气动作神态,极自然地接下一句台词的程度。

   哦写这篇的时候不是,写这篇的时候背景音开的是《孤梦》。最开始试的明月天涯,听了半首就觉得不适合这个文我要写的感觉,果断换了。明月天涯还是留着写鼠猫时候再听吧。林殊走之前找周子舒聊天那两章开的是老妖的《业火苍云歌》,歌词很多地方其实很林殊。

   风起长林,当年播的时候我看了一集,弃了,就……说实话,哪怕黄晓明在这里表现确实要好很多了,还是没超过我个人觉得他近几年客串龙门镖局时候,演邱璎珞过往里的神医男朋友的巅峰技艺。

   后来只是看了点郭京飞cut,还有各种拉郎里边高出场率的刘昊然镜头。

   最后我记得的镜头,就只有萧平章重伤濒死躺在尸山上,遍地和赤焰如出一辙配色的着长林军服的尸体。

   我有的时候脑子难得闲下来,脑海里会突然浮出那个画面,会忍不住想,当年梅岭一役,七万赤焰被夏江谢玉捡尸,魂断北境,是不是和这场面,就差了一地雪,和一场火。

   那后来我忘了在何处看见过一句评论,说风起长林,是在用后传讲前传,长林王爷萧庭生的结局,本就是当年赤焰林燮的轮回。

   我大概是四刷山河令的时候,约略在十集前后,周子舒曾说过一句,他在人心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我不知怎么的,听着这句话,忽然就想起了梅长苏的“地狱归来不可久留”。

   还有,琅琊榜里太奶奶去世那个晚上,萧景琰和梅长苏两人“拜堂”之前梅长苏曾和萧景琰确认心志,那会儿梅长苏问了靖王爷三遍,萧景琰最终的回答,还是那两个字,要查。

   梅长苏拜访言侯爷请他相帮靖王的时候,言候的话真是太过言简意赅,“朝局混乱,后宫凶险,人心叵测,陛下偏私”十六个字,道尽了辛酸。

   可总有人,凭着一腔孤勇,百死不悔。

   萧景琰被放逐于边沿,远离朝堂十一年,甚至到了一个太监都敢说“靖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的程度,掖幽庭里边想护一个孩子都有些护不住,一个小太监都敢口头上直接拿越贵妃的名头压他。

   可是,即便他是从曾经在祁王身边长大,甚至当年很可能是第二受宠的皇子,最终居然沦落到剧一开头被誉王和太子挤兑,在门外等了许久,见驾时候卸不卸甲都做得不对的靖王爷,即使如此他仍旧没有改变自己所坚守的本心。

   孤勇二字,说来简单,做到太难。

   年轻的时候都有热血,都想着展平生所学,做一番事业。

   不仅仅是周子舒,不仅仅是容炫。

   就如生活中每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毕业的时候,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心底里,有几个人没有那么一点野望呢?

   便是如今佛系如我,曾经也是有那样的时候。我还记得我毕业刚到财务部的时候,那时候部门交接混乱,每一个离开部门的人都是和领导生气带着怨气走的,走之前文件能拷给你已是仁至义尽。我初来乍到,就赶上月底结账,我连交接都没有,两眼一抹黑,扒着一个文件夹,浑浑噩噩寻数据源,省公司下的封账时间还卡的紧,结账期间只有五天。当时那第一个月加班就到后半夜,还是部门的哥哥姐姐们能帮把手的都出了力,那回结账期间个个陪我到深夜,这个恩我能记一辈子。

   时至今日,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我当时是怎么能够做到赶在省公司封账前把我管的那一摊市公司账都做完的,简直奇迹。

   我就想啊,阿湘说她之前总听着江湖里没什么好人,可遇见的成岭周絮曹蔚宁,却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傻。

   其实哪里是傻呢?不过是你以真心相对,人以善意回报。

   有人的地方皆是江湖,这江湖的本质,从来就没变过。

   你眼中的世界,兜兜转转,终究会辗转映射出你自己的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是忽然间翻看微博,以往关注的太太有好几个人推荐山河令,说真的好。

   我经历了当年镇魂那一场夏日狂欢,随后便是三年沉寂,却在今年春日,春蕊初吐之期,恍然发觉曾经在一个幽冥里待过的女鬼,有很多都一起换了个地儿当鬼。

   从黄泉之下千尺沉寂的幽冥,到了冷森森却不乏热闹的青崖鬼谷。  

   想起当时看镇魂的阴差阳错,我抱着侥幸心态,戳开了优酷。

   说实话,第一集的很多细节,当时看时不觉得如何,二刷三刷四刷五刷,每一次都能发现新的细节。

   但说实话,第一遍到周絮易容出来之前,我都以为这个剧又要拉胯。

   我因当年那个白月光林殊之故,又有宋大志里边最为欣赏的王宽同演,曾特意跑去看了张哲瀚演的一部古装言情剧,名字记不清,只记得是三个字的,算不算偶像剧不知道,女主是鞠婧祎,脸是真的好看,但仍旧是一集弃。

   可能是写小说久了,我对剧情逻辑的口味很挑剔,镇魂当年二刷都刷一半扛不住弃了,自此以磕B站视频各位太太们的产粮为生,连朱一龙和白宇二位的脸和演技都没打消了我放弃二刷。

   但我对这剧观感的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周絮,哦,那会儿还不叫周絮,就是男主易容混江湖的叫花子,还没名字,总之是出现在他改头换面走出屋子,甩完围脖搭在肩上,在阳光下,睁开眼睛的一瞬。

   如果说之前的周子舒基本是木呆呆和之前言情剧开头一般面瘫了无生趣的状态,那么就在他睁眼的这一瞬间,这个人物,就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

   至于龚俊,我没有看过他之前演的剧,实打实的初次接触的观众,而且第一遍看的时候,那俩核桃实在是……有点惨,感觉就不是该盘的品种,倒是他搞死手下那一下子总觉得似曾相识,直到后来有人截了万万没想到的父王那段,我才终于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然后笑倒在桌前。

   第二个打动我的点,还是周叫花子,是他刚踏上镜湖山庄,本来想给钱,被老船工骂的改主意,然后终于张口骂出来的时候。

   仿佛那一句话骂出来,他心里那一直有意无意端着的官家体面天窗威严也都一并吐了出去,郁气全消,像是,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我恍惚以为,我看见了当年和霓凰在水边人肉大风车式练剑,与萧景琰起了水牛之争的林殊,那个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

   城最亮一直是琅琊榜里边所有穿起所有旧人的暗线,是整部剧里边,和祁王、宸妃、晋阳、林燮一样的白月光。

   言候会在应下梅长苏帮萧景琰之后与言豫津谈话时提起小殊,就连林殊旧日师长黎崇老先生的旧友周老先生,在朝堂论理后于送别亭见梅长苏一面的分离之时,都曾言道旧友曾有一高徒,虽出身将门性情飞扬,但若他在,梅长苏定会与之一时双璧。

   可他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声。

   “这个人,如今是再也见不到喽。”

   梅长苏对自己狠吗?狠,无可辩驳。不说当年削皮挫骨拔火寒之毒,只说为了救卫峥布局,最后把自己陷进悬镜司那凶险之地,被迫吃下乌金丸的时候,一定是有可能死的觉悟的。

   毕竟鬼知道火寒之毒能不能打赢这个药,打不赢就有可能挂,而且他身体那个情况,打的过程能不能扛过去也要画问号。

   那周子舒对自己狠吗?狠,简直是个狼人。七窍三秋钉,他自己分一年半给自己打进去了,旁人谁都不知道,连亲近的人也都以为只是旧伤。

   不到脱给皇帝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这个狼人带着六根钉子一切如常的执行任务扛了一年半。哦,后来原文里也说是取钉时一人护住心脉,另一人将其全身筋脉打碎重塑,还需卧床修养许久。

   区别大概在于,少年林殊哪怕是多少人的白月光,都改不了那是头小熊的事实,而周首领,单薄消瘦得就像是天窗的窗纸,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人如其名。

   哦,听闻现在有个花名叫“窗花”了,山人们也是牛掰。

   我就想着,一个演员是有多惨,接的叫得上名字的角色居然都这么虐——我当初就看下去一集那个剧据说也很虐,害,剧名字还是想不起来。

   哪怕琅琊榜中林殊在回忆里边镜头加起来可能才五分钟,却借旁人之口,述尽了辛苦。

   我大概在镇魂那年看了讲七爷那本书(书名字忘了,依稀是六爻,叫不准),但是没看天涯客,当时看完那本直接连的杀破狼,只觉得七爷那本某种程度上,隐约有点杀破狼简介的意味。那里边,我对周子舒全没印象,除了七爷,只记住了小雪。后来我经历去年四月的生死挣扎,十天左右的身在幽冥地狱归来,记忆分区经历不少被迫格式化,对这本书除了这俩名字和部分杀破狼即视感,一度什么都记不住了。

   于是在追剧快十集的时候,我把原著翻出来看了,本以为又是一本起码得一周啃完的书,结果工作之余摸着鱼两天看完,掩卷之时甚是迷茫。

   就……真早期作品啊,居然能这么短的吗?

   不够吃。

   感觉就……不解渴。

   从字里行间确实能看见早期痕迹,有些措辞简直时代烙印,而喜大普奔的事是,那会儿还不是晋江收缩期,她还炖肉,虽然就是一笔带过的程度吧,但依旧看得人狼血沸腾。

   说实话,我是不觉得作者一直以来完全清水的,从番外最后就可看出,有能力寥寥几笔写的人心痒痒的,至少是试图往这个方向钻过,或者甚至是可能开过小号炖肉的。

   哦,练笔之作有否放出来过就不好说了,这玩意看有小道消息说这姐妹看剧出来之后好多人说要去看原著,吓得连夜删评论的势头,哪怕曾经有,现在怕也早被毁尸灭迹,难寻片爪只鳞了。

   我从09年那会儿开始在读者呼声下试图写肉,几年后回顾当年拼命搞出来的玩意简直不忍观瞧。

   如今几年政策收缩,早不是当年间能随意炖肉的时候,技能点亮即废,早就随死即埋了。可哪怕是早期的寥寥几笔,有水平的作者终究能让人心里一酥。

   这才是见真本事。

 

   去年三月末,我在近四个月每顿只能吃进去两片馒头、整宿不能睡觉之后终于在那一日吐血一下午入院,隔天精神异常的好,还以为要触底反弹了,结果急锣密鼓打120转院后在被推进ICU的路上失去意识,病危抢救尽十天,才在ICU里捡回一命,后来想想,那个精神的白天大概率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这不到十天的昏迷期间,我一个一米五一百五十斤的人,活生生腿细一半,肌肉全没,小肚子全平,直接瘦到人生巅峰。那会儿没法测量,保守估计,可能掉了得四五十斤。

   我后来问过我妈,说我记忆全无,印象也全无的那些天,我是一个什么状态,她能不能和我说话交流。我妈说那会儿我眼神发直,只会点头摇头。我又问那有正常吃饭吗?她说就吃的很少,基本靠挂水补营养吊的命,甚至大夫通知她买蛋白给我打过,那玩意我姥临终前打过,一度是我妈心里的阴影,幸好我打了一瓶就停了,最终也还是醒了过来。我后来想着,大概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死过去了,全靠着现代医学真的牛,才最终把命给抢回来。

   如果当时转院不及时,如果陆军总院再晚收我半日,怕是如今我已经是等着过周年,等别人来给我烧东西的鬼了。

   四月末出院的时候,我没能回自己住处,被打包带去了我妈那里。我妈临退休几年当过领导,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而且只信她自己逻辑里能脑补明白的东西,不管事实如何,就日常很难沟通。我出院时,医院老主任特意叮嘱我,躺仨月,静养,不要下床那种静养。

   毕竟那会儿毛病是真多,随便数数,就有心源性吐血、心尖血栓、心包积液、重度心衰、心梗,哦还一个吐血咳久了导致的肺纤维化和肺积水,对,没错,就是龙哥听雷里边,吴邪那症状。以及我带了快三十年,以前体检量着有问题却信了我妈,只当是遗传她恐针导致的血压高。

   我高压不靠药压制的天然状态下数值最高能到220,日常180-200反复横跳,属于体检时候会被扣下,体检大夫量完我,会让我坐门口椅子上不要动,难受叫他,他随时准备好打120的程度,可是以往我一切如常,该跑跑该跳跳,从不觉得有什么,一般是偷空就交单子跑了,也不当回事。

   而这自出生起一日日严重、一点点累积快三十年的高血压,终于在我二十九岁这年搞出了大事,心脏变大,动力不足,造成了供血不足。

   且不可逆。

   

   我爷爷心脏不好,六十多岁没的;我爸在我初三那年第一次脑干出血,随后数年间脑梗和脑出血轮流复发,后来心脏支过架,19年夏天也没了,享年52;我爸爸和我爷爷,都是这一家子里同辈兄弟姐妹里边最小的一个。

   很不幸,我也是。父系兄弟姐妹四个,我是里边最小的崽。

   而且,我这一次发病严重到住院抢救的时间,可比他俩第一次重病的岁数,都早多了。

   更祸不单行的是,我妈那一条血脉,腰脱高发,九个兄弟姐妹,就俩还没病发。糖尿病发病俩,其中一个是我妈;白癜风发病俩;我姥肺癌没的。

   到我这简直和炼蛊似的,就这家里人居然在我出院后还劝我找对象?

   娘个腿嘞,找个球哦,假使我一命换一命成功生崽,崽能成功避开所有遗传病概率是有多低哦,我图他啥呀,拼了命就为图崽恨我?还劝我生崽?这位义士恐有脑疾啊!

   我在很多年以前,大概09年刚上大学的时候,莫名就有种预感。我和寝室的小伙伴都叨咕过,我说我有预感,怕是四十是个坎,我这多灾多难每月一病的小体格子可能扛不住太久的使用年限,有生之年,咱们多联系。

   而如今,终于生死边沿走一遭回来,又是一年过去,我发现,我是在有意无意的,主动试图减轻,甚至斩断我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我有的时候总想着,若是联系淡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们见到我的死讯,会不那么难过。

   便是亲戚也终有亲疏远近,父母兄弟骨肉亲朋,走动越多关系越近,总是会越悲伤。

   是以,如果说去年过年独自在家是迫于疫情,今年过年没去家中聚会,独自守着电脑看完春晚,就已经是有意为之了。

   有的时候,一个人也会难过,会忽然就忍不住想,这样做的话,纵然到时候可免悲痛,可这过程于自己,委实有些难熬。

   所以当我出院之后全家都劝我扔猫的时候,我决定带猫剃毛,堵了他们说猫毛影响我肺的嘴,甚至,几个月后还又添了一只。

   如今,这三只猫,是我活下去的盼头,我可放任与这个世界有的第二丝绝无斩断可能的关联。

   第一丝斩不断的关联,是我妈。

   哪怕吵得多凶,我也没有信心能让她真的离我而去。既没有可能办到,便就这样吧。

   使使劲,也许我还能活到把她送走,起码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毕竟我这不是车祸暴毙那种,慢性衰弱更为折磨人心。

   但怎么说呢,我妈颇有点表演型人格,还是个跳脱的水瓶座,日常靠脑补度日,又当惯了领导留了个控制欲重不听人说话的毛病,平时我俩扔一起就仿佛斗鸡,每每在一起不久就往死里吵,还次次鸡同鸭讲,最终总是不欢而散。

   每到这时,唯有撸猫。

   猫手感真是太治愈了。

   “你毛上有光,我撸撸看看。”

   猫瞥我一眼——愚蠢的两脚兽,有光是吧?那是出油该洗澡了。

   

   我出院之后并没像医生嘱咐的那么乖,我不仅自己走上五楼,而且天天下床搁屋溜达。甚至大概过了一个月,还兴致勃勃的在某宝以前的熟店里买了印好线条的清明上河图橡皮章,翻出笔刀小黄,愉快的开始刻了。

   没刻几刀,却把自己心态刻崩了。

   我以前只听人说,有心脏病的人会手抖。

   我一直觉得自己恢复良好,并没当真。

   可仅仅是刻了角落里屋顶的三片瓦,我看着被刻的狗啃一般的线条,冷静的把橡皮收回袋子里。折叠刻板收好、笔刀放回原位。

   却在那一瞬间,心中不能控制的升起了一股压不住的悲凉感。

   我怕是,真的要废了。

   曾经的滴胶、橡皮章,给玉佩编绳打绦子手缠流苏,甚至是应承了表妹在婚礼时候给她做一套凤冠……我曾经兴致勃勃点亮的那些技能,是不是都回不来了。

   我找出毛笔拿在手中试了试,看着那兀自抖动不已的笔尖,狠狠闭了闭眼睛。

   若果我的小爱好都不得不从我的生命中剔除,我还剩什么?

   当我已不是我,还活着干什么?

   我一个那么怕疼怕打针的人,却在ICU一天24小时身上针都没断过,每天晚上还要被护士小姐姐拍醒扎一个养心脏的肚皮针,一天三顿饭的扎手指肚测血糖。我出院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每天早上醒来胳膊肘和脚以下全是死人凉,完全不能活动,得慢慢坐起来等他热才能活动,甚至头三个月白天下床坐久有时还会突然就从指尖一路麻到手肘,麻的位置全不听使唤,吓得我一度以为离着半身不遂就差一步。如此一日日,接连近两个月,克服了生理和心理问题熬了过来,难道就想要这么一个结果?

   我咬着牙不知自己一个人哭过多少场熬过来之后得的,难道我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活下来的这一坨会行走坐卧吃喝拉撒的会呼吸的肉,它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还能算是我不算?

   那会儿我就和自己说,时候还短,出院才一个多月,咱们暂看看。

   毕竟,不和自己和解,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唯一的那一条再不能回头的死路。

   可那条路,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想主动踏上呢。

 

   那时候,别的都不适合捡,最方便捡的,是打字。

   我从初二开始写的小说,那会儿是手写之后在班里小范围同好传阅,打字则始于09年高考后的假期,也是那一年年底,我签约开始了和晋江的十年缘分,最终觉得如今的晋江已不是我当年喜欢的样子了,和编辑提了解约,最终散在19年12月底。这个技能堪称是与我生命交缠最为深重的一项技能,在ICU天天什么都不能干的时候,脑子里自动冒出来的故事和梗简直要把脑子撑炸,时不时就有发烧的错觉。经此事我已基本可确定,这怕是我只要人不死思虑不停,绝不可能扔的、能证明我还是我的最后依凭。

   于是大约在出院两个月后,我开始捧着手机混知乎当一个宠物答主,恢复打字手感。

   六月初我回了自己住处,那会儿我大学寝室同学还在家中借住,帮我良多。

   衣食住都有人帮衬,压根就没有出行。我开始积极主动心无旁骛的找打字手感。

   为什么是知乎?因为这是一个非即时通讯,而且,还可以拉线补充,随时可以打字,随时觉得手累可以停的地方。

   缺点大概是遗风难寻,喷子和杠精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我只是去撸狗吸猫为生,也委实见过一些蜜汁杠精。

   大概半年多过去,过年前后打字手感终于基本恢复,就是手还是远跟不上脑子,一小时三千字的过往,怕是个遥远到永远不能拾回的旧梦。

   现在尽可能恢复的状态,暂时稳定一小时两千字,卡文不算,估计这个时速已是到头了。

   我的人生行到此处,虽今年刚刚三十整,却已可相当于正常活到平均年龄80岁的普通人的六十。我活过来之后,常思考一个问题。

   若说人活着都有任务,我来这世上一遭,是干什么来的?莫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这辈子来此就为着体验一遭病痛?

   那未免太坑了,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谁他喵的爱要谁要。

   梅长苏说过,地狱归来,不可久留。

   可他亦说过,既然活下来了,就不会白白的活着。

   我也不愿白白的活着。

   哦特意跑去晒黑是不可能的,老子眼压28(正常人记得上限16),眼底无裂变,不是青光眼,现在想想就是高血压带出来的副产品,晒不了太阳。真疼起来实在扛不住就得打封闭,针筒带着长针头,从眉尾戳进去,戳到眉头,再一点点给药推针原路退出来。这玩意老子高二打过一次,这辈子无论如何再不想遭第二回。

   要说拼拼事业,已不可能。

   ICU醒后只能搁床上隔着玻璃往外望的那几天,我就曾把脑子里剩的东西梳理了一遍,发现记忆这玩意,将死之际删啥留啥居然特喵的是按个人喜好来的,当年被我妈强压着报的专业,曾经还不错的专业知识遭遇了分区格盘,之后数月几经努力,也只不过打捞回了一些破碎残片。

   倒是我写了十多年的鼠猫,为之查的一些资料,还能在脑子里勉强寻到完整的脉络。

   我想着,这是不是也算身体本能在生死交错间替我做了一回选择。

   它让我认识到,什么是我哪怕死了都放不下的,什么是我心里实际上并不大喜欢的。

   但这次格盘终究还是伤了身体,以往背长诗,如蜀道难、长恨歌、春江花月夜,读一遍,抄一遍,再读一遍,直接可以默写。

   现在已经不行了。

   大概就像琅琊榜里边蔺晨说的,人的身体,总有一个不能承受的极限。

   天人尚有五衰,我一个凡人,也没下手给自己打钉子,却不幸的已经开始五感衰退,现在看,听觉和嗅觉受影响最重,经常有和这个世间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膜之感。

   而这于我尚不是最可怕的。

   天赋遭遇削弱,点数眼瞅着归零,事态很严重。

   一篇梦游天姥吟留别,居然读了三遍抄了两遍,上下句仍会背串。

   一度崩心态。

   可,毕竟我还活着,我愿意相信情况总会慢慢变好。

   如果我能活到四十岁,那就还有十年时间可用。

   哦好吧,是九年半。

   

   我前二十五年人生,一言以蔽之,乃“听话”。

   爹妈一度觉得长脸,我痛苦而不知缘由。

   后来,我开始追寻自我,开始会认真想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开始思考什么是“我所求”而非“别人要求我”的样子,我开始找属于我自己的路,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去年那一次中道崩殂,反而让我意识到了,何谓“一切由心”。

   人说化蝶须破茧,大约勘破生死关,总会有些领悟,或多或少,都能助人前行。

   我知道了我想要什么,只是最终能否达成目的,一半靠自己,一半还要靠天意。

 

   要做的事找到了,想成为的人也有了目标,可是我看着手上空悬的红线,最终还是只能叹口气,给自己的红线延伸出去的那一端亲手加了个菠萝扣,打了死结。

   人生到我如今阶段,已失去了寻伴侣觅知己的资格。

   我这一代基本都是独生子女政策下长起来的,谁不是父母掌中宝、家中独苗?我连自己未来几许尚不可知,哪来的底气,去牵扯别人的人生?谁家儿子是多想不开,会愿意和我谈一场断子绝孙甚至大概率连doi都没有的柏拉图恋爱?

   既知负担不起,便不如不踏足。

   别人的人生我不去碰了,自己的人生……只能说尽力守好吧。

   幸好,我还没有体验过感情有多美好,大约,也就没那么难熬。

   把自己对于感情的全部期待都投射到笔下的人物身上,未尝不好。

   愿我笔下之人,能在故事世界中,相知相守,幸福长久。

   几年前有一位写了打狗少女墨北微的太太,记得笔名是莲妖银夜,她被盗文烦到一度封笔,那时我曾给她写过一篇长评,我至今还记得她回复里有一句,原话已记不住了,只记得大概是这么说的。

   “愿我笔下之人,言我所不能言,为我所不能为。”

   我想着,我笔下的孩子们,都能获得圆满的爱情和幸福,那是我今生奢望,却无缘之物。

   余愿足矣。

 

   最近刷微博和老福特的时候,我看着很多人骂编剧,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就想问一句,骂编剧的朋友们,你们都看过同人文吧?这个事有那么难理解吗?

   这事本质就是,编剧在以原著为蓝本写二设同人的时候,虽是剧本内逻辑自洽,配角也一一丰满许多,如喜丧鬼、柳千巧、蝎王,甚至于丘烽,都写的越发圆融,但架不住后期写嗨了,忍不住奔着她自己脑补出的同人二改人设就去了,而且估计是入戏太深,一度真情实感的写伤了,就一门心思想给剧本里的亲儿子一个圆满——这个就很考验个人理解了,也确实不能反驳有一种圆满是长久在一起,虽然个人觉得并不适合周子舒和温客行吧。这俩都是不自由毋宁死的狠人,前半生迫于情势分别受困于天窗鬼谷,后半生还要一起受困于长明山,咋看咋是万一俩人提前知道了未来,绝对能互捅一剑求个早早自由解脱的程度。不过写嗨了导致人物滑坡太多这玩意还有一个专有词,估计大家都熟,看同人文总见开头有,叫做OOC。

   一千个人眼中尚且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指望一个人完全读懂另一个人在写这个书的时候的所有想法,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别急着反驳,可还有人记得头几年的高考作文阅读理解里边那句“鱼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那位原作者并未作古,是以答完题出来,考生就开始向他求答案。

   原作者表示那个句子写的时候,纯是写到那了,就没有啥深意。

   不好明说,但写文时间长了的人都懂的事——这样写着看上去很唬人,一言以蔽之,逼格拉满。

   那一年的标准答案堪称考试官方翻车现场,甚至有人总结说,从此阅读理解怕是难以见到还活着的人写的文章了,因为只有不会说话的死人才不会看着官方答案掀棺材板的。由此可推,保不齐鲁迅的门前两棵枣树,也是后人过度解读的产物。若有机会问鲁迅本人,可能也就是一个顺手而已。

   而时过境迁,十年前的文作者自己看着有些地方或许都会忘记为什么当初要这么写,甚至甜甜18年都干出过采访里忘了赵云澜叫啥名的事,如今一群自以为自己掌握真理的去攻击编剧,说白了不过一群对同一本哈姆雷特二次理解的人的互相征伐。

   非但毫无意义,甚至还有点好笑。

   同人文大多习惯性开头放免责声明,一句ooc属于我,便可免诸多口舌。

   很多作者放这个到开头,也许并不是觉得自己真的OOC只是嫌麻烦——有撕逼那个时间,都够再写一章了,再说,网上和人撕,输赢又有什么现实意义?

   可剧不能标这个,说白了人也不用。

   书改剧,基本改结局。这事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说是意难平都不免有些矫情,况且头几年,晋江编辑曾在作群明言,依稀记得是局级以上不能作为反派。

   晋王,执掌西北,实权在握的王爷,基本可对标琅琊榜里边,镇守云南的穆王。作为一方守土藩主,这都绝对在局级反复横跳了,要是像原著直接写皇帝养的最终目的是为国为民的杀手组织,这剧怕是就真看不到了。

   不然只要上边一句“你是在影射什么?”怕是编剧到导演都得进去喝茶表忠心。

   而这个身份,偏偏是周子舒这个人物前期立身之本。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

   就是琅琊榜里边总说的那一句,成王败寇,自古通理。

   我看很多人说周子舒这么改真的倥偬一生活成个笑话,可是,你们可有真的带入过周子舒的立场?

   他早年间,照剧里设定,是受人蒙蔽也好什么也好,是真心认定他表哥是正义一方,所以死心塌地投奔帮扶,暗中揽下所有黑暗,只为循老师遗愿,为天下百姓开一扇天窗、引一丝光明。

   言多令事败,器漏苦不密。河溃蚁孔端,山坏由猿穴。涓涓江汉流,天窗通冥室。谗邪害公正,浮云翳白日。糜辞无忠诚,华繁竟不实。人有两三心,安能合为一。三人成市虎,浸渍解胶漆。生存多所虑,长寝万事毕。

   天窗取自孔融《临终诗》,不管是晋王编造事实,还是老师彼时也被蒙蔽真心实意所为,这都是剧里当时年少的周子舒眼中真实。

   若易位而处,师长被害死,师父病逝,师弟年幼,若你是那位大约刚过志学之年的少年,遇见这种情况,遇见你信任的表哥颤声和你说,他想为天下百姓开一扇窗,想承老师之志,令世上得海清河晏,他需要你,需要你帮他扛下背后的黑暗,和他一起为天下开太平盛世,为生民求安乐。

   若你心有报国之志,亦怀对师长逝去之悲愤,又逢江湖人欺凌四季山庄主梁崩颓,新主年幼,一切责任猝然落于你一人之肩,当此际,你会如何选择?

   这一切合乎逻辑,也符合人物性格,按剧中设定推演,无懈可击。

   你说这不是大义?笑话。

   永远不要用上帝视角去揣摩局中人的想法,因为局中人受困于局本身,看到的,都只是一部分,他能作为分析根据的,也只是这一部分。

   局中人倾尽所能也不过管中窥豹,这是身在局中不可免的局限性,站在上帝视角否决局中人的判断,未免太过傲慢了。

   这亦是写文大忌。

   你可以设想一下,若一篇文中,所有人都是上帝视角,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事,那会有多可怕。

   且不说剧情难以发展,稍一想想,就觉得那简直是一场主神厮杀。

   

   平心而论,剧后段有没有OOC?有。

   严格来说第二集就已经开始了,周絮的等死状态是不愿意掺和进江湖那堆看烂了的破事的,如果没有老李拿冥府事轮回事压他,他都不会送成岭这一路。可剧里借着梁九霄的由头送他进了镜湖山庄,可见编剧是真的认真吃过原著,且努力的融会贯通,前半段也是比较成功的,可惜越接近结局越跑偏。

   我们来看看争论的点(剧情)。

   第一个核心点是劫囚,这个建议大家可以去老福特看一篇分析,从地理角度,很考据,读来合情合理。是“我真名不叫素锦”太太的《万字长文,不看后悔》。

   第二个核心点就是那个“我瞒着你是为了你好”的跳崖接力。

   但瑕不掩瑜。

   此事激起众怒,大约是大家小时候都被类似的话安排过,对此都隐隐憋着一口恶气,本来向往江湖武侠就是磊落豪情,结果也来这个,一时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顿时民情汹汹,看官纷纷骂起。

   其实一个第一次做编剧的,能直接做到这种程度,只要给他时间机会,真真未来可期。

   至于老温劫囚接老婆那段,也说说自己的看法。说实话,真按着大家设想的杀进去,估计会因场面太过血腥遭遇删减,你看鬼谷场景和当年血战,以及最后一场搏杀,都简化成什么德行了——虽然也有剧组穷的原因吧。而且我还看到一个说法,说原本剧报备的时候是45集,经费不足砍到了36,这消息不知真假,单看剧组贫穷程度,我个人觉得很可能是真的。现在这样我觉得也好,就……挺多素材的,我看各路女娲已经开始花式补天了,补的远比能播的多多了。其实说补天不一定准确吧,感觉镇魂那会儿是真补天,这会儿,各路女娲好像对造人热情较高,老叶都已经变成了妇科圣手,就……在这些女娲手里,我觉得原片素材得到了百分之一千的利用,就连被删减的公主抱骑马素材,也都流出,变成了女娲们素材库里的珍藏,唇语也有野生配音组织还原。如果说当年镇魂那是从头到尾除了几位主演和部分配角之外剧情全部稀碎,如今山河令就只能说还可接受范围内的小幅度ooc,已经很有进步了。为什么要骂编剧,国内编剧被骂了这二三十年,水平好的人都骂的不剩几个了,剧平均质量可有见好?这么骂有百害而无一利,只除了发泄情绪之外别无他用的事情,做着可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意思。(关于45删到36,看了潺烟太太在老福特的分析,真的忍不住觉得那几集怕是八成都删的朝堂线,再次推荐大家看一下这位太太的分析,逻辑通顺,史实清晰,细节衔接得上,真考据大神)

   不如点明利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好鼓励其改进,我觉得这个编剧作为一个据说是金融从业刚转行过来的行业新手,真的很有潜力。

   毕竟,谁刚写同人文的时候还不ooc,这事儿再正常不过,头回写同人能发挥成这样已经很是惊喜亮眼(我这都十多年了有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人物性格策马奔腾呢OTZ)。十年前那会儿,萌芽期的鼠猫圈什么小白天雷女体性转找不到,弱柳扶风的白玉堂一抓一把,现在你看还有几个人接受?这位作者底子够厚,看上去也是喜欢草蛇灰线风格的选手,使使劲,等磨炼个十年八年的,保不齐下一版能看的红楼翻拍之类的就出自她手也未可知。大四那年我结束近四年的布局铺垫终于在一个晚上写死白玉堂的时候,我也想过,崽死太惨了,以后一定要让他好好儿的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这心态我经历过,类似于触底反弹,压根不管弹的方向对不对,就是一心要求一个圆满,所以尤其能理解。

   哦,骂编剧呼声最高的地儿,看着是微博,这地儿营销号有多少,又涉及多少分蛋糕的利益关系,自不用我说,都懂。大家自己心里都想想,自己的意难平有几分发自本心,又有几分是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

   毕竟这么些年,资本好容易让大家有些习惯吃屎,突然有人放那一碗正儿八经的炒饭,虽然没油拉水的,只有几颗虾仁,但好歹看出来用心了是碗饭了。资本不纷纷群起攻之宣传说饭里有毒才怪了,吃过饭,哪怕是炒糊的或是打死了卖盐的,也总比屎好多了,鬼才回头去吃屎。

   作为观众,作为最终受众和消费者,我们能做的,也应该做的,是维护自己能好好吃饭以及能挑吃什么饭的权益,吃饭的人多了,大家都不肯吃屎了,卖屎挣钱的自然要壁虎断尾,不能再生产垃圾产业出来拖自家资本后腿,久而久之,自然净化环境。

   若是嫌炒饭糊了太苦,转头一起骂炒饭,甚至不惜回头去吃屎,时间久了,就真的难再遇见肯做饭的人了。

 

   最后,来谈谈很多人说不能接受的结局。

   Emmm

   朋友们,你们说不能接受之前,建议先把叶白衣独处时候说的几次话,单拎出来好好嚼一嚼。编剧真的已经很照顾大家刷剧毛躁没有耐心的事儿了,特意用高亮人物的自言自语把事儿早早铺垫交代了。

   鉴于剧后半段已ooc,此处抛弃原著,只看剧中逻辑。

   叶白衣曾说过,他答应容长青守着鬼谷,替想活成驮碑王八失败的容长青镇着三千恶鬼。

   难留少年时,总有少年来。

   根据剧版,大概可以猜出,叶白衣与容长青于少年相识,容长青练功出问题时候,叶白衣为救人,练了六合心法,练的时候存了必死之念,结果最后活下来了,虽然后来活的不太幸福。容长青那一回应该是被救回来了,但是不是老叶这种活法,后来死了,当初为报救命之恩,陪叶白衣住长明山,但是娶了另一位也许并不喜欢他的女恩人,还有了崽,就是容炫。后来容炫拜叶白衣为师,少年时偷了六合心法跑下山去,死在鬼谷外,就是那一场武林创伤,长辈们的青崖山一役。叶白衣听闻容炫死讯没敢告诉容长青,容长青一直以为儿子就是跑了,离家出走不回那种,在青崖山之后至今二十年间的某一个时间点死了,剩叶白衣和容长青他媳妇,俩严格来说也许不算情敌的情敌窝山上,碰面了也是尴尬相对,后来他媳妇死没死记不清了,但看时间一个正常人应该是该没了。

   叶白衣此时已没有啥活着的奔头了,单还承着容长青镇着鬼谷的承诺,所以后面有人拿山河令请他的时候,叶白衣直接就欢乐的扑棱出来,合计办完了鬼谷事就可以潇潇洒洒了结此生,去找长青了。

   这时候让我们回头看看。

   年轻的容长青当时快死了,年轻的叶白衣存着必死信念练功救人,结果容长青当时救回来了没死,活了一阵,起码这一阵是够容长青结婚生子,娃容炫也长到容炫够偷书入江湖搅风搅雨,起码十几二十年。

   最后成岭说的是俩人真爱,濒死互救,互传可成,容长青肯定不会积极主动传给老叶,第一下老叶给他身上的六合魔功吸过来之后,保不齐就再也没倒手,直接就成了老叶版本的六合神功。

   大概剧21集前后,大家出了龙渊阁分道扬镳,林子里叶白衣说要去找能治周子舒的人的时候,曾说了半句话,“如果找不到,我就——”

   从结局反推,个人猜测这句话补全了大概应该是:如果找不到人救你,我就灭了鬼谷完事回来掏了命给你输个六合心法呗,多大点事儿啊,反正老子到时候也没啥活着的必要了。

   #真·杀了我给你们助助兴吧#

   老温最后解读唇语时有女娲给出的答案,最后嘴唇动那几下是爱你。

   于是这个事就很好玩了,联系老叶之前所有伏笔,和最终结局可知,这个蜜汁三块钱彩蛋结局,完全符合成岭唇语解读时候说的,相爱之人看见对方要死肯定不会放弃给对方输内力救人,俩相爱之人,就来回救呗,跟传球似的,多传几手,这玩意就双双练成了。

   容长青为啥没成?因为那是个直男他不知道爱不爱老叶,估计他自己活了,看老叶也没死,俩人也没合计再继续倒腾。

   总之传功这想法也是牛,就很鬼才。

   正常来说能量传输过程会有损失,这俩来回传咋能量还越传越多就很不科学。

   但是武侠世界且都奔仙侠走了,还要什么科学。

   难道玉簪子一抹变形做钥匙很科学?那玩意多脆呢,雪山顶上冻硬了更脆,居然还能变形进锁孔不断,可太厉害了。

   大概这就是鬼主和凡人的区别吧,我冬天绑个玉佩流苏没搞好都特别怕磕碎来着。

   

   天下武库粮仓设定真是很有趣,天工开物可真是让我……就突然想到了北极还是南极呀,那个速冻种子库。

   我觉着袁爷爷团队可以把成果整理整理,找地儿封存一份,要是人类真经一次世界末日到了需要重启的时候,那个地儿,保不齐就是届时的天下武库。

   噫,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我合计这么远做什么?

   反正我也不可能看到。

 

   我是91年生人,今年刚刚而立。可惜了,文不成武不就,过生日的时候还感慨来着,说好好地而立之年,半点没立起来。

   但管他呢,还活着就很好了。

   我小时候的那个年代,正赶上武侠剧兴盛的好时候。

   书也是。

   我打初中开始看沧月小椴步非烟,从《曼青》《借红灯》看到《镜》系列,从此人生诡异的拐了个弯儿,奔玄幻就去了,从此扎根在可蕊《都市妖奇谈》和白饭如霜的猪哥小破系列里。可怎么说呢,于我,武侠终究是一切热爱的根源。当年的《今古传奇·武侠》更是在书柜里一眼望去一排连号,可是神奇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说起那时候看过的武侠故事,我印象最深的居然是九把刀的《少林第八铜人》。对,你没看错,那个因为追妹子的电影火的人,在我这的概念一直是一个画风清奇的武侠小说作者。

   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江湖已经梦断在怪侠一枝梅的燕三娘他们在的那个时候,以为曾经属于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叶孤城的时代再也不会回来、小鱼儿与花无缺、李寻欢与飞剑客也终成绝响的时候,甚至我一度在想这几年看过最江湖的一部剧居然只能想到龙门镖局的时候,谁曾想竟因为误入一部耽改剧,而唤醒了我心里那个沉寂已久的江湖。

   虽然作为一个游戏开了就在玩的痒痒鼠,看见慈睦大师这个名的时候确实想问一句他是不是小时候就挺能打的,而且有个师兄弟叫酒吞——好吧虽然这名原著就有,但读出来真就比看文字喜感。怎么说呢,江湖里总有一些东西是默认规则,大家都习惯用的二设,就像少林武当,就像主流基本是剑派,就像一定会有音攻角色或门派,一定会有个治病救人的门派,也一定会有用毒的地方,甚至反派发育到后期,多会江湖路走偏,主动或被动的,半只脚甚至一只脚试图伸进朝堂。

   但纵然大家都用的是这同一个江湖基础设定模板,不同的人终究能写出不同的故事。

   因为他们各自笔下流泻出的,都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江湖。

 

   这一次在老福特磕生磕死,我也看见了不少文笔稍显稚嫩但想法很有意思的文,也没有吝惜红心蓝手。初二到而立,这么多年写文生涯,回首看去,要是去年真死了,还真就是写了足足半生的文了。如今也不敢说自己文笔算好,但是起码看得多了,自认看文眼光尚可,嘴也蛮挑。我看着那些鲜嫩入坑、为平心中一口气动笔、圆心中一个梦的作者们,总有一种透过他们看见初中时候的我自己的感觉。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我入耽美坑的鼠猫从书里就注定了冲霄生死别,而温周,还有原著撑着一个美满结局。

   难留少年时,总有少年来。

   假使我能活到十年后,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今日少年,彼时成就。

 

   这篇就这样啦,下一篇如果还有,大概是夫夫养孩子日常之类的吧,起点男主张成岭的晋江养成路线之类的,看情况有点想把小鬼王赵昆仑夫夫也扔里,那就又是个蜜汁世界线,要不要弄这么烧脑,还得再认真想想。

   潺烟太太回我评论时候说的一起写还原剧本历史线的故事的提议,我还是再想想吧,毕竟我如果要写按习惯必定考据,考据插进时代,还要同步考据当时风土人情乃至衣饰配件饮食习惯建筑风格……哎呀有些麻烦,就再说吧。

   一切都得等五一我表妹结完婚再说啦。

   也保不齐完事我就爬回鼠猫坑继续我未完的填坑大业了呢。

   讲真,这一个多月天天两点前很少睡觉的日子过来,我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

   虽然每天起床的时候,心脏都要疼爆炸一会儿,管他呢,这种疼度反正还死不了,死不了就行呗~

   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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